鲁迅对朋友的描述和评价,发自内心,透彻,富有艺术价值,体现了鲁迅本人的艺术气质和知人之智。
鲁迅说刘半农:“的确是浅。但他的浅,却如一条清溪,澄澈见底,纵有多少沉渣和腐草,也不掩其大体的清。倘使装的是烂泥,一时就看不出它的深浅来了;如果是烂泥的深渊呢,那就更不如浅一点的好。”三言两语,勾勒出刘半农毫无城府的可爱形象。
鲁迅 资料图 新华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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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迅还就此拿另两位朋友调侃了一番,说:“假如将韬略比作一间仓库罢,独秀先生的是外面竖一面大旗,大书道:‘内皆武器,来者小心!’但那门却开着的,里面有几枝枪,几把刀,一目了然,用不着提防。适之先生的是紧紧的关着门,门上粘一条小纸条道:‘内无武器,请勿疑虑’。”从两个维度,对比出刘半农这池清澈浅水“无不可以对人言”,连带把陈独秀和胡适之也写活了。
鲁迅对于他与瞿秋白的感情评价是:“人生得一知己足矣,斯世当以同怀视之。”一以当百,朋友间即便只存你一人,“我”也满足了。“同怀”就是同胞兄弟。鲁迅这里“以同怀视之”者,当然是志趣相投的战友,瞿秋白正是这样的人。
鲁迅追念李大钊时说:“我最初看见守常先生的时候……不知道他是否已是共产主义者。总之,给我的印象是很好的:诚实,谦和,不多说话。《新青年》的同人中,虽然也很有喜欢明争暗斗,扶植自己势力的人,但他一直到后来,绝对的不是。”鲁迅还饶有兴味地为李大钊画了像:“他的模样是颇难形容的,有些儒雅,有些朴质,也有些凡俗。所以既像文士,也像官吏,又有些像商人。”因为交往并不频繁,鲁迅看李大钊的样貌有些迷离,说他像这像那,这都没有关系,鲁迅看重的,是“他的遗文将永住”。
鲁迅在小说中塑造了阿Q、狂人、祥林嫂、孔乙己等鲜活的艺术形象,他们成为中国新文学人物画廊里最早的一批典型人物。鲁迅椽笔描绘现实中人物,也堪称文学形象,深深地融入读者心中而不朽。
(原标题:鲁迅把朋友写成了艺术)
来源:北京日报 作者 王乾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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